1、【原文】 道州城西百余步〔1〕,有小溪。
【资料图】
2、南流数十步,合营溪〔2〕。
3、水抵(3)两岸,悉皆(4)怪石,攲嵌盘屈,不可名状。
4、清流触石,洄悬激注。
5、佳木异竹,垂阴相荫〔5〕。
6、此溪若在山野,则宜逸民退士之所游处〔6〕;在人间〔7 〕,则可为都邑之胜境,静者之林亭〔8〕。
7、而置州已来〔9〕,无人赏爱;徘徊溪上,为之怅然(10)!乃疏凿芜秽,俾为亭宇;植松与桂,兼之香草〔11〕,以裨形胜。
8、为溪在州右,遂命之曰 “ 右溪 ”(12) 。
9、刻铭石上,彰示来者(13)。
10、 【注释】 [1]右溪:唐道州城西的一条小溪。
11、道州治所在今湖南道县。
12、“右”,古以东为左,西为右,此溪在城西,所以作者为之取名“右溪”。
13、 [2]营溪:谓营水,源出湖南宁远,西北流经道县,北至零陵入湘水,湘江上游的较大支流 [3]抵:击拍,形容溪流满涌,作者《游右溪劝学者》:“尤宜春水满,水石更殊怪。
14、” [4]悉皆:谓两岸都是。
15、 [5]欹嵌(qīqiàn):石块错斜嵌插溪岸的样子;“欹”,通“攲”。
16、盘屈:怪石随着溪岸弯曲屈折的样子。
17、 [6]名状:说出它们的状态。
18、 [7]洄(huí):漩涡。
19、悬:形容触石溅起的浪花。
20、激:形容被石遏制而造石成的急流。
21、注:形容水急如灌注一般。
22、 [8]垂阴:投下阴影。
23、相荫:彼此遮蔽荫护。
24、 [9]逸民退士:指不仕的隐者和归隐的官宦。
25、 [10]人间:谓世俗社会,主要相对隐逸而言,指仕宦于朝;嵇康《答山巨源绝交书》:“又每非汤、武而薄周、孔,在人间不止,此事会显,世教所不容。
26、”其义同此。
27、 [11]都邑:都会城镇。
28、胜境:风景优美的环境。
29、一本“可为”上有“则”字。
30、 [12]静者:谓仁人;《论语·雍也》载孔子曰:“知者乐水,仁者乐山。
31、知者动,仁者静。
32、” [13]置州:谓唐朝设置道州。
33、唐高祖武德四年(612)设置南营州,太宗贞观八年(634)改为道州,玄宗天宝元年(742)改设江华郡,肃宗乾元元年(758)复称道州。
34、已来:同“以来”。
35、 [14]之:指“无人赏爱”。
36、怅然:惆怅抱憾的样子。
37、 [15]疏凿芜秽:谓疏通水道,开挖乱石,去除荒草杂树。
38、 [16]俾(bì):以便,准备。
39、为:修筑。
40、亭宇:亭子房屋。
41、 [17]兼之:并且在这里种植。
42、 [18]裨:补益,增添好处。
43、形胜:优美的风景。
44、 [19]为:因为。
45、 [20]命:命名。
46、 [21]铭:铭文,指作者为右溪所作的铭文。
47、据作者《阳华志铭》、《五如石铭》、《浯溪铭》等其它同类作品,大多以铭文为主,前有小序。
48、则本篇当同其例,应有铭文,此记属序。
49、但铭文已佚,后人为拟题作“记”。
50、 [22]彰示:宣扬,告示。
51、来者:后来的游者。
52、 【译文】 在道州城西边一百多步的地方〔1〕,有一条小溪。
53、它向南流几十步远,并入营溪(2)。
54、溪水两岸,全都是怪石,它们倾斜嵌叠,回旋盘曲,姿态奇特,无法用语言来形容(3)。
55、清澈的溪流冲击到岩石,便激起腾空的浪花和股股洄流。
56、岸边还有美丽的树木和珍奇的青竹(4),垂下荫影相互遮蔽(5)。
57、这条溪水如果在空旷的山野,那是很适合隐士游览和居住的(6);如果在人烟辏集的地方(7),也可成为城市居民游览的胜地,和爱清静者休憩的园林(8)。
58、可是自从道州城成为州的治所以来(9),却至今没有人们来欣赏它和喜爱它;我在溪水旁徘徊,为此怅然惋惜(10)!于是进行疏导开通,清除掉杂乱的草木,建造了亭阁,又种植了松树、桂树,还铺植保护坡岸的香茅(11),来增益它优美的景致。
59、因为溪在州城之右(即西面),便命名它为 “ 右溪 ”(12) 。
60、现在把这些文字刻在石上,以让后来的人知道(13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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